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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撞车（十二）

    然而小赵医生这顿晚饭终究是没吃成。临下班来了个连环车祸，救护车的鸣笛声连续不断的盘旋在医院上空，来势汹汹又接连不断，像极了冬日的霾。赵医生不是急诊，但连环车祸面前他这骨科骨干怎能袖手旁观。二话不说被调到急诊帮忙，止血、固定、上手术台、配合心外手术……

“赵医生，快二号手术室叫。”

“就来，这边差不多了。”冲助手点了下头，“你收一下尾。”

“赵医生，那个肋骨戳进腹腔的病人不太好。”去二号手术室的路上被拦住。

“去叫肝胆的刘大夫，他那台应该差不多了。”加紧脚步向二号台走去。

“病人六岁，男，肋骨折断，血压80、55。”

“家属呢？”赵医生听到这个年龄不禁皱眉。

“不知道，还没有消息。”

“先上手术台，有家属消息尽快通知。联系到了告诉我一声。”

车祸的小孩子很多，儿科人手不够，这是赵启平时隔多年头一次上儿科手术台。上次，上次，他甩甩脑袋，强制性该走脑海里小孩子躺在病床上所有人无力的看着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的画面。不一样的，他告诉自己。

麻醉前小孩儿没有哭，看到大夫，颤巍巍的喃喃着：“叔叔我疼。”

“不怕，不怕，马上就不疼了。”赵启平安慰着，手里的动作加快了速度，并示意麻醉师麻醉。

结束一天的手术，赵医生靠着医院的墙壁，心道：完了，忘了老谭这祖宗了。

老谭在去接赵医生的路上就听到了广播里车祸的新闻，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后，猜到了自己家内位怕是忙成了陀螺。索性先回家等。

“老谭……”

“忙完了？”

“嗯，今天有个连环车祸，有个校车，好多小孩子。”

“我去接你，你先找地方猫会儿。”

“好。”

“赵医生，赵医生。”在去休息室的路上又被护士叫住了。

“怎么了？”轻叹一口气，提一口气问。

“那个小孩的家长一直没联系到。”

“学校没资料么？”

“打手机没人接。”小护士略带为难的看着赵启平。

“收住院了么？先收，我去看看他。”

“主任让收了，在三号房。”

“我去看看。”想起手术前小孩儿小小一团缩在床上，大概失血过多的缘故苍白的吓人，乌溜溜的眼神像是小动物似的，信赖的眼神更是让人疼到骨子里。

赵启平的心忽然很柔软，像是一团刚出炉的草莓味棉花糖。

当老谭找到他，就看见自家平平站在病床前，温柔的一塌糊涂。

“启平？”老谭轻声叫。

赵启平抬头看向他，扯着嘴角冲他笑了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伸出双臂抱住了他，把头埋到老谭怀里。

老谭搂住他的腰。

两个人就在病房里，小孩的病床前静静的相拥着，谁都不说话，输液管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我爱你。”赵启平轻声道。

老谭一愣，忙回：“我知道。”

又过了半晌，老谭心思百转后问：“怎么了？”

赵启平拉着他的手走出病房，在楼道中央甩了甩头，看向老谭，又是那个艳光四射的赵启平了。“好饿啊，爷请你吃饭。”

那一瞬间，老谭甚至觉得病房里的赵启平只是个错觉。他定了定神，上前搂住，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的人。赵启平哪跟他客气，二话不说靠在了他怀里，边在老谭价格不菲的衬衣上蹭着自己充斥着消毒水味的脑袋，边道：“累死了，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