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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撞车（十三）

说是回家吃饭，赵启平一到家便甩下鞋子，走直线，毫不犹豫的一头栽进沙发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了看床头的表，和自己身上的睡衣，恩，这一觉睡得挺久。

 

“老谭……”屋里没人。

“老谭。”一层都不见人影。

“老谭？”房子是空的。

 

回屋扒拉床头柜，没有手机。

沙发，自己是在沙发上睡着的，也没有。

电梯，老谭抱自己上楼肯定用了电梯。从屋子到电梯，电梯，从电梯到沙发，没有，没有手机。

家里的电话没有线。坐在沙发上深吸了两口气，好香，进厨房却空空如也。打开冰箱，扑面而来的凉气冻得他一哆嗦，赶紧关上冰箱门。是的，连冰箱都是空的。

关上了冰箱门，寒意挥之不去。

好冷啊。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饭菜的香味，甚至可以判断出是自己爱吃的蟹黄狮子头，明明什么都没有。赵启平琢磨着是下了楼才开始闻到这股子让人更饿的味道的，索性上楼。

连衣柜都是空的。自己的衣服，老谭的衣服，一件都不在。

那股子烦人的味道依旧飘散在空气里。

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

老谭被绑架了？不会，屋子里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绑匪只会想办法联系自己要赎金，不会掐断自己的通信。

自己被绑架了？造一个和家里一模一样的屋子囚禁自己？他猛地冲到床边，翻开床幔，三层床幔上被自己拽断的流苏依旧是断的。不，绑匪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老谭囚禁了自己？图什么？好玩？不让自己上班？这不可能是讲究效率的资本家做出来的。就算是囚禁play也应该和自己对话才对。

 

好冷。

 

好香。

 

我不会在自己家里冻死吧？坐在床上想。

缩了缩躺到床上，闭上眼，好像没那么冷了。

 

在做梦，所有的画面是我的想象，感觉是外界的环境。

 

可是睁不开眼。所有的一切都想要淹没自己，空荡荡的大房子，没日没夜运转的空调，华丽的幔帐。胸腔的空气被慢慢排出，忍不住伸手去抓床幔，抓不到，什么都抓不到。我在那儿？像是进入了四维空间，房屋向他倒塌，豪华的空荡的屋子一股脑的缩小，压向床上的他。床幔蒙住了他的眼，流苏缠住了他的手，床架，衣柜，墙壁，屋顶，空间被压缩，他抓不住任何东西，被淹没，被活埋，被遗忘，是绝望么？令人窒息，令人从头发丝冷到脚尖，令人想抓住一切却什么也抓不住。

“老谭！”

 

“平平？”

有人拉自己的手，快走！拉不出来我的，你也会栽进来的。

“平平。”

走啊！走啊！你走啊。只能哭喊着求他走。别管我，我已经在里面了你快走。

“平平……”

 

好痒。

 

谭宗明终于看到赵启平睁开了眼睛。“做噩梦了？”

“嗯。”

“梦是反的。”

“你上次还说美梦成真呢。”赵启平最烦他这哄小孩的语气。

“也说了是美梦才成真。”

“墨菲定律。”

“土老板不懂你们这些概率问题。”

“我爱你。”

“我知道。”意料之中的答案，他从来没有说过爱自己。

 

我赵启平，岂是矫情的人？

 

“好饿。”

“正要叫你吃饭。”

 

还是有一点难过啊，戳着蟹黄狮子头想。